142、第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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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第142
那些關於祁氏歸屬的爭端就這樣被輕輕巧巧地揭過了, 蘇林一開始還有些不習慣，畢竟那些股份是實打實地落在了自己身上，總有種三歲小兒抱金磚招搖過市的惶恐感。
然而左右看一眼, 一個賽一個的淡定，無論是祁年，還是祁民，乃至祁老爺子, 完全沒當回事，該幹嘛幹嘛，讓蘇林幾乎有種其實她才是最利益相關者的錯覺。
但是, 她是嗎？！！！
她不是！！！！
於是, 便也跟著淡定了。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刺激狠了，這些天除了吃飯的時候, 蘇小七和蘇小八都有點躲著她走的趨勢。
往往是早上她剛出房門，正準備下樓的兩個人就會一頓，然後雙雙往樓上自己的房間跑；或者是吃飯的時候，全程低頭扒飯，扒完放下碗筷，然後轉眼人就又不見了；就算偶爾在房子裏頭的某個角落碰見，實在躲無可躲，他們也能低著頭一聲不吭地快速走過。
實力演繹什麽叫做不受人待見的小可憐。
幾天下來，蘇林感覺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了。
被接連或明示或暗示“小孩子年紀還小，做姐姐的不要計較太多。”
“有什麽事，他們都知道錯了, 你就跟他們先說說話，別那麽倔。”
如此種種之後，蘇林第一次發現，她這兩個便宜弟弟，竟然還有點綠茶的天賦！！！
鑒於以往兩個人的行為和品格，任是誰的第一反應都是，雖然可能是他們惹蘇林生氣了，但是很可能並不是他們的錯，畢竟他倆的乖巧懂事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相比較起來的話，蘇林本人平日裏雖然也讓人挑不出什麽大毛病來，但是，要說乖巧懂事的話，那就有點扯了。
生氣嗎？說實話的話，其實並不生氣的。
與其說生氣，倒不如說是“啊，原來他們還有這種本事”的新奇以及“他們還能做出什麽來”的有些不那麽合時宜的暗戳戳的期待。
嗯，樸實一點翻譯過來就是：看笑話。
雖然應該是以後的事情，但是她已經可以料想到日後的這一段經歷，大約會成為蘇小八人生最不可提及的黑歷史！！！
至於有沒有之一，那就要看看他接下裏還能做到什麽程度了。
蘇林這邊在暗戳戳地看笑話，那邊蘇小七和蘇小八也不太好受。
幾天的時間已經夠蘇小八從沖動中回過神來，知道自己出了個昏招了，至於為什麽還在繼續，那大約就是他在蘇小七面前最後的倔強了。
雖然年紀比蘇小七小上一點，但是在蘇小七面前，他從來都是以比較成熟理智的一方自居的，至於現在的話。
蘇小八偷偷看了蘇小七一眼，成熟？理智？感覺這兩層皮子好像都有點掛不住了。
對於蘇小八的心理變化，蘇小七完全不知道，他只是有點憂心忡忡地表示：“都好幾天了，還要繼續嗎？”
蘇小八的身形僵硬了一下，無言沈默，這個問題問得有點紮心。
他沈默了好一會兒，才狠狠心把眼一閉，視死如歸一般點了點頭。
只是可惜的是，蘇小七並沒有看見，沒能聽到蘇小八的回答的他，轉過身來，繼續看著蘇小八。
蘇小八：......
這個兄弟突然不是很想要。
他倆站在後邊的院子裏頭商量，並沒有註意到上面二樓小陽臺上站著的人。
蘇林其實並沒有要偷看的意思，一切真的都是巧合。雖然她人是從S市回來了，但是該收拾的首尾還是要收拾的，不至於像剛回來那天那樣被人一堆信息郵件以及電話轟炸，電腦和手機還是離不開身。
她是走過來看手機消息的時候才發現祁年也在的。頓時，嗯，心情有點覆雜。
如果說最近蘇小七和蘇小八在躲她的話，那麽其實她也在有意無意地躲著祁年，她得防止自己不小心被他給帶到坑裏去了。
那天祁濤的話其實給她提了一個醒，她和祁年之間是有婚約的，並且，單單從第三人的角度來看，祁年對她，確實是可以稱得上是不一樣。
她相信，會得出這麽一個結論的人，祁濤絕對不是第一個，當然也不大可能是最後一個。
其實這本來應該也不是什麽很重要的事情，但是比較麻煩的是，他們之間還橫著一個婚約，按照現在的趨勢，長此以往下去。
蘇林仿佛已經能夠看到一頂渣女的帽子正在朝她招手。
至於他們說的祁年喜歡她這一件事情，嗯，比起別人的眼睛，應該說她更相信自己的直覺吧。她並不覺得世界上會存在沒理由的喜歡。
雖然大人總喜歡說愛情是盲目的，但是眾所周知，大人都是很喜歡說謊的，所謂的一見鐘情，其實大多逃不離見色心喜；而所謂的日久生情，很大概率其實是雙方的價值觀比較一致，生活能夠磨合在一起。
至於傳說中的那種盲目的喜歡，絕大多數的情況下，它們都出現在小說或者影視劇當中，嗯，譬如說上一輩的祁年跟顧易真之間。
然而，她跟祁年彼此心照不宣的事實之一的就是，無論是她，還是祁年，對於上輩子那個操蛋的世界，都相當的深惡痛絕。
在這樣的一個前提下，蘇林真的很難相信，祁年對她的喜歡，有祁濤他們看見的那麽多。並不是她妄自菲薄，覺得自己不值得別人去喜歡。只是，對象是祁年的話。
那就呵呵了。
尤其在經歷過上輩子那種莫名其妙的喜歡之後，對於喜歡這種情緒，他只會比以往來得更加謹慎和苛刻。
畢竟誰又能保證，那樣的喜歡，是真的源自於自己的本心，而不是一個比上一個世界更加精妙的布局呢？
甚至蘇林她自己設身處地代入一下，直接把這種情緒pass掉也未可知。畢竟戀愛腦這種東西，怎麽看都不像是祁年這個人會有的。
如果說她對於祁年來說是有一點特別的，這個蘇林信，畢竟，擁有這麽離奇狗血的經歷，她不特別誰特別，但是要說特別到就連祁濤也能看出來這份上，她雖然不妄自菲薄，但是也不敢把自己當成瑪麗蘇，上面那種情況，是不可能的。
而當一個人表現出來的比他實際上的情緒來的更誇張的時候，那多半意味著，另有所圖這四個字。
蘇林不介意做一個渣女，但是她比較介意無緣無故擔了渣女的名頭，還沒能占到半點好處，虧本生意，她並不是很想做，謝謝。
所以，乍然看見祁年也在的時候，蘇林的第一反應是，走人。畢竟誤會已經夠多了，她實在是不需要給他舞臺再發揮了。
她尋思著自己還沒有走進去，大概，應該還是可以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靜悄悄走開的。
這樣的想法才剛剛升起一秒，那邊正在聽電話的祁年就像是有所感一樣，輕飄飄地往她這邊看了一眼。
明明是輕飄飄的，沒什麽重量，也沒什麽情緒的一眼，但是蘇林硬是從中看到了點“我知道你害怕了想跑”的意味來。
蘇林：......
原本準備後退的腳步就這樣頓住了。
要是沒被發現的話還好，被人輕飄飄地看了那麽一眼之後，再走的話，感覺好像她真的慫了一樣。
她慫嗎？她為什麽慫？她需要慫嗎？
好吧，她還真的需要。
雖然很想直接躺平認慫離開，但是最後蘇林還是留了下來，因為她其實心裏清楚，這一茬，不是應在這裏，終將還是會應在那裏。
與其千日防賊，不如心平氣和地和賊坐下來談一談，也許，還能來個合作雙贏呢。
畢竟，她跟祁年之間的關系已經夠微妙了，再微妙一點，好像也不是特別難以接受的事情。
想到這，蘇林再一次認證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底線就是用來被打破的，一旦有了第一次，接下來的就只會是一破再破。
譬如，當初剛剛醒過來，還以為自己只是一個單純的炮灰穿書女配的自己，怎麽能想到會有今天呢？
這一留下來，就看到了樓下院子裏的蘇小七蘇小八兄弟倆，一條躲貓貓食物鏈猝不及防的成型。
所謂的現世報，大約也就是這樣了，蘇林木著臉感嘆了一下，略心塞地點開了一直震個不停的對話框。
讓她看看是哪個“小可愛”偏挑了這個時候給她來個連環call，希望她這個連環call值得她這次的犧牲。
大約她今天的運氣，實在是算不上好，那個所謂的連環call，來自她九月開學的時候，被掃樓的師兄師姐們死磨硬泡關註的某個公眾號......
大約是臨近春節了，估摸著大家都挺有空的，這個安靜了許久，以至於讓蘇林完全忘了自己曾經關註的公眾號，它就詐屍，還一連多條消息，反反覆覆，覆覆反反。
蘇林就……這一趟的交易，實在是虧大了。
就這？就這？？？
蘇林決定，過年的時候，她可能真的要去廟裏拜拜了。
祁年一早就把電話掛斷了，正安靜地站在一旁，等著蘇林回神。她似乎很容易沈浸在自己的情緒和世界裏頭，同樣的，也能夠很快地抽離開來。似乎並沒有什麽東西能夠真正地絆住她。
他剛才的電話是黃渠打來的，似乎打從回了江城，某人便如同游魚入海，飛鳥歸林，一點不打折扣並且理直氣壯地徹底把手頭上的工作全部丟開了。
連帶一起放開的，還有她對於自己一手開發的核心程序的控制權。
黃渠大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奇葩好說話的關系戶，一度讓他有些懷疑，他是不是真的老了，還是新一代的年輕人的覺悟已經高到了這種程度，觸手可得的巨大財富，說放手就放手，完全不帶一點猶豫和思考的。
他有些不是很懂，到底是這個世界飄了，還是他飄了。
但是不管怎麽樣，他終究是在蘇林手上莫名其妙的栽了一次，為了避免莫名其妙地在上第二次，對於這口幾乎被人放在了自己嘴邊的蛋糕，黃渠最終還是沒敢碰。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把這個問題拋給祁年，他說沒問題，那就應該是沒問題。
掛了電話，黃渠終究還是覺得自己老了，這要是換做十五年前，不，只要十年前，他大約都是敢做它一單大的。
但是他也很清楚，就算是再給他三十年，不哪怕是一百年，他大概也做不出像蘇林這樣的事情，不知道該說她是對人性太有信心，還是說對於財富太過看淡，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確實不擅長跟這類人打交道，搞不好，分分鐘心臟病發，一口氣喘不過來猝亡。
這麽一想的話，黃渠看著桌面上那一堆因為蘇林臨時甩手不幹而亟待整理歸納報告的文件，突然都覺得賞心悅目了起來。
蘇林雖然不知道祁年那邊發生了什麽，但是對於落在她自己身上的視線還是有感覺，她往旁邊看了一下，見到的是祁年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蘇林的警報登時就拉滿了，連忙打斷道：“等一下，為了避免我被你誤導，還是我先說吧。”
因為蘇林有點過激的反應，祁年難得楞了一下，然後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麽。
蘇林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是有些事情還是說開了比較好，她是真的不想再被人堵著控訴，另外，她也不想再時不時地承受祁年的抽風行為。
譬如說她被祁濤堵在長廊上那會生生吹的冷風，以及彼此攤牌那次，現在在仔細想想的話，還有被顧姨他們發現住在同一個房子裏，在學校吃早餐那次……
等等，這……次數好像有點多，蘇林有些後知後覺的發現，原來，祁年其實還真的有嘗試過追自己，只是，呃，結局好像都比較意外。
別人蘇林不知道，至於她本人，確實是沒能感覺出來。這大約也就說明了一個問題，他嘗試追自己是真的，同時，他並沒有那麽喜歡自己也是真的。
雖然這兩個事實擺在一起想的有點奇怪，但是其實一點也不奇怪。它們導向的結論是，也許祁年是真的沒有那麽喜歡自己，但是顯然，蘇林自己卻是最適合祁年的人。
這樣一來的話，與其說祁年是在嘗試追求自己，倒不如說，他只是在嘗試讓自己喜歡上他。
蘇林頓時：......不是很想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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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她是嗎？！！！
她不是！！！！
於是, 便也跟著淡定了。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刺激狠了，這些天除了吃飯的時候, 蘇小七和蘇小八都有點躲著她走的趨勢。
往往是早上她剛出房門，正準備下樓的兩個人就會一頓，然後雙雙往樓上自己的房間跑；或者是吃飯的時候，全程低頭扒飯，扒完放下碗筷，然後轉眼人就又不見了；就算偶爾在房子裏頭的某個角落碰見，實在躲無可躲，他們也能低著頭一聲不吭地快速走過。
實力演繹什麽叫做不受人待見的小可憐。
幾天下來，蘇林感覺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了。
被接連或明示或暗示“小孩子年紀還小，做姐姐的不要計較太多。”
“有什麽事，他們都知道錯了, 你就跟他們先說說話，別那麽倔。”
如此種種之後，蘇林第一次發現，她這兩個便宜弟弟，竟然還有點綠茶的天賦！！！
鑒於以往兩個人的行為和品格，任是誰的第一反應都是，雖然可能是他們惹蘇林生氣了，但是很可能並不是他們的錯，畢竟他倆的乖巧懂事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相比較起來的話，蘇林本人平日裏雖然也讓人挑不出什麽大毛病來，但是，要說乖巧懂事的話，那就有點扯了。
生氣嗎？說實話的話，其實並不生氣的。
與其說生氣，倒不如說是“啊，原來他們還有這種本事”的新奇以及“他們還能做出什麽來”的有些不那麽合時宜的暗戳戳的期待。
嗯，樸實一點翻譯過來就是：看笑話。
雖然應該是以後的事情，但是她已經可以料想到日後的這一段經歷，大約會成為蘇小八人生最不可提及的黑歷史！！！
至於有沒有之一，那就要看看他接下裏還能做到什麽程度了。
蘇林這邊在暗戳戳地看笑話，那邊蘇小七和蘇小八也不太好受。
幾天的時間已經夠蘇小八從沖動中回過神來，知道自己出了個昏招了，至於為什麽還在繼續，那大約就是他在蘇小七面前最後的倔強了。
雖然年紀比蘇小七小上一點，但是在蘇小七面前，他從來都是以比較成熟理智的一方自居的，至於現在的話。
蘇小八偷偷看了蘇小七一眼，成熟？理智？感覺這兩層皮子好像都有點掛不住了。
對於蘇小八的心理變化，蘇小七完全不知道，他只是有點憂心忡忡地表示：“都好幾天了，還要繼續嗎？”
蘇小八的身形僵硬了一下，無言沈默，這個問題問得有點紮心。
他沈默了好一會兒，才狠狠心把眼一閉，視死如歸一般點了點頭。
只是可惜的是，蘇小七並沒有看見，沒能聽到蘇小八的回答的他，轉過身來，繼續看著蘇小八。
蘇小八：......
這個兄弟突然不是很想要。
他倆站在後邊的院子裏頭商量，並沒有註意到上面二樓小陽臺上站著的人。
蘇林其實並沒有要偷看的意思，一切真的都是巧合。雖然她人是從S市回來了，但是該收拾的首尾還是要收拾的，不至於像剛回來那天那樣被人一堆信息郵件以及電話轟炸，電腦和手機還是離不開身。
她是走過來看手機消息的時候才發現祁年也在的。頓時，嗯，心情有點覆雜。
如果說最近蘇小七和蘇小八在躲她的話，那麽其實她也在有意無意地躲著祁年，她得防止自己不小心被他給帶到坑裏去了。
那天祁濤的話其實給她提了一個醒，她和祁年之間是有婚約的，並且，單單從第三人的角度來看，祁年對她，確實是可以稱得上是不一樣。
她相信，會得出這麽一個結論的人，祁濤絕對不是第一個，當然也不大可能是最後一個。
其實這本來應該也不是什麽很重要的事情，但是比較麻煩的是，他們之間還橫著一個婚約，按照現在的趨勢，長此以往下去。
蘇林仿佛已經能夠看到一頂渣女的帽子正在朝她招手。
至於他們說的祁年喜歡她這一件事情，嗯，比起別人的眼睛，應該說她更相信自己的直覺吧。她並不覺得世界上會存在沒理由的喜歡。
雖然大人總喜歡說愛情是盲目的，但是眾所周知，大人都是很喜歡說謊的，所謂的一見鐘情，其實大多逃不離見色心喜；而所謂的日久生情，很大概率其實是雙方的價值觀比較一致，生活能夠磨合在一起。
至於傳說中的那種盲目的喜歡，絕大多數的情況下，它們都出現在小說或者影視劇當中，嗯，譬如說上一輩的祁年跟顧易真之間。
然而，她跟祁年彼此心照不宣的事實之一的就是，無論是她，還是祁年，對於上輩子那個操蛋的世界，都相當的深惡痛絕。
在這樣的一個前提下，蘇林真的很難相信，祁年對她的喜歡，有祁濤他們看見的那麽多。並不是她妄自菲薄，覺得自己不值得別人去喜歡。只是，對象是祁年的話。
那就呵呵了。
尤其在經歷過上輩子那種莫名其妙的喜歡之後，對於喜歡這種情緒，他只會比以往來得更加謹慎和苛刻。
畢竟誰又能保證，那樣的喜歡，是真的源自於自己的本心，而不是一個比上一個世界更加精妙的布局呢？
甚至蘇林她自己設身處地代入一下，直接把這種情緒pass掉也未可知。畢竟戀愛腦這種東西，怎麽看都不像是祁年這個人會有的。
如果說她對於祁年來說是有一點特別的，這個蘇林信，畢竟，擁有這麽離奇狗血的經歷，她不特別誰特別，但是要說特別到就連祁濤也能看出來這份上，她雖然不妄自菲薄，但是也不敢把自己當成瑪麗蘇，上面那種情況，是不可能的。
而當一個人表現出來的比他實際上的情緒來的更誇張的時候，那多半意味著，另有所圖這四個字。
蘇林不介意做一個渣女，但是她比較介意無緣無故擔了渣女的名頭，還沒能占到半點好處，虧本生意，她並不是很想做，謝謝。
所以，乍然看見祁年也在的時候，蘇林的第一反應是，走人。畢竟誤會已經夠多了，她實在是不需要給他舞臺再發揮了。
她尋思著自己還沒有走進去，大概，應該還是可以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靜悄悄走開的。
這樣的想法才剛剛升起一秒，那邊正在聽電話的祁年就像是有所感一樣，輕飄飄地往她這邊看了一眼。
明明是輕飄飄的，沒什麽重量，也沒什麽情緒的一眼，但是蘇林硬是從中看到了點“我知道你害怕了想跑”的意味來。
蘇林：......
原本準備後退的腳步就這樣頓住了。
要是沒被發現的話還好，被人輕飄飄地看了那麽一眼之後，再走的話，感覺好像她真的慫了一樣。
她慫嗎？她為什麽慫？她需要慫嗎？
好吧，她還真的需要。
雖然很想直接躺平認慫離開，但是最後蘇林還是留了下來，因為她其實心裏清楚，這一茬，不是應在這裏，終將還是會應在那裏。
與其千日防賊，不如心平氣和地和賊坐下來談一談，也許，還能來個合作雙贏呢。
畢竟，她跟祁年之間的關系已經夠微妙了，再微妙一點，好像也不是特別難以接受的事情。
想到這，蘇林再一次認證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底線就是用來被打破的，一旦有了第一次，接下來的就只會是一破再破。
譬如，當初剛剛醒過來，還以為自己只是一個單純的炮灰穿書女配的自己，怎麽能想到會有今天呢？
這一留下來，就看到了樓下院子裏的蘇小七蘇小八兄弟倆，一條躲貓貓食物鏈猝不及防的成型。
所謂的現世報，大約也就是這樣了，蘇林木著臉感嘆了一下，略心塞地點開了一直震個不停的對話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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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她今天的運氣，實在是算不上好，那個所謂的連環call，來自她九月開學的時候，被掃樓的師兄師姐們死磨硬泡關註的某個公眾號......
大約是臨近春節了，估摸著大家都挺有空的，這個安靜了許久，以至於讓蘇林完全忘了自己曾經關註的公眾號，它就詐屍，還一連多條消息，反反覆覆，覆覆反反。
蘇林就……這一趟的交易，實在是虧大了。
就這？就這？？？
蘇林決定，過年的時候，她可能真的要去廟裏拜拜了。
祁年一早就把電話掛斷了，正安靜地站在一旁，等著蘇林回神。她似乎很容易沈浸在自己的情緒和世界裏頭，同樣的，也能夠很快地抽離開來。似乎並沒有什麽東西能夠真正地絆住她。
他剛才的電話是黃渠打來的，似乎打從回了江城，某人便如同游魚入海，飛鳥歸林，一點不打折扣並且理直氣壯地徹底把手頭上的工作全部丟開了。
連帶一起放開的，還有她對於自己一手開發的核心程序的控制權。
黃渠大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奇葩好說話的關系戶，一度讓他有些懷疑，他是不是真的老了，還是新一代的年輕人的覺悟已經高到了這種程度，觸手可得的巨大財富，說放手就放手，完全不帶一點猶豫和思考的。
他有些不是很懂，到底是這個世界飄了，還是他飄了。
但是不管怎麽樣，他終究是在蘇林手上莫名其妙的栽了一次，為了避免莫名其妙地在上第二次，對於這口幾乎被人放在了自己嘴邊的蛋糕，黃渠最終還是沒敢碰。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把這個問題拋給祁年，他說沒問題，那就應該是沒問題。
掛了電話，黃渠終究還是覺得自己老了，這要是換做十五年前，不，只要十年前，他大約都是敢做它一單大的。
但是他也很清楚，就算是再給他三十年，不哪怕是一百年，他大概也做不出像蘇林這樣的事情，不知道該說她是對人性太有信心，還是說對於財富太過看淡，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確實不擅長跟這類人打交道，搞不好，分分鐘心臟病發，一口氣喘不過來猝亡。
這麽一想的話，黃渠看著桌面上那一堆因為蘇林臨時甩手不幹而亟待整理歸納報告的文件，突然都覺得賞心悅目了起來。
蘇林雖然不知道祁年那邊發生了什麽，但是對於落在她自己身上的視線還是有感覺，她往旁邊看了一下，見到的是祁年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蘇林的警報登時就拉滿了，連忙打斷道：“等一下，為了避免我被你誤導，還是我先說吧。”
因為蘇林有點過激的反應，祁年難得楞了一下，然後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麽。
蘇林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是有些事情還是說開了比較好，她是真的不想再被人堵著控訴，另外，她也不想再時不時地承受祁年的抽風行為。
譬如說她被祁濤堵在長廊上那會生生吹的冷風，以及彼此攤牌那次，現在在仔細想想的話，還有被顧姨他們發現住在同一個房子裏，在學校吃早餐那次……
等等，這……次數好像有點多，蘇林有些後知後覺的發現，原來，祁年其實還真的有嘗試過追自己，只是，呃，結局好像都比較意外。
別人蘇林不知道，至於她本人，確實是沒能感覺出來。這大約也就說明了一個問題，他嘗試追自己是真的，同時，他並沒有那麽喜歡自己也是真的。
雖然這兩個事實擺在一起想的有點奇怪，但是其實一點也不奇怪。它們導向的結論是，也許祁年是真的沒有那麽喜歡自己，但是顯然，蘇林自己卻是最適合祁年的人。
這樣一來的話，與其說祁年是在嘗試追求自己，倒不如說，他只是在嘗試讓自己喜歡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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